尹承善说得认真,哪还有刚才的孩子气,丁柔手盖在他横更在自己腰间的手背,”夫君能如此想,看到旁人长处,夫君大善,海纳百川,有容乃大,我不喜欢夫君身上的总督杀手的名头,咄咄逼人,在中庸之道盛行的官场并非好事。”
“我明白。”尹承善吻着她露出的一节白皙的脖颈,“小柔,我会明白的。”
以前的尹承善聪明,精于算计,但少了容人之量,许是在广州看惯了大海,他的心性更为沉稳,算计不改,心胸开阔了许多,除了一力压制尹家嫡子的仕途之外,尹承善极少有让士林中人诟之处。
丁柔容不得他有不好的,尽可能帮尹家老二说好话,同二嫂徐氏的关系在妯娌中最为亲厚,有尹家二少爷一人足够证明尹承善不是压制嫡子的人。在吏部上,丁柔也稍微动用了一下昭阳县主的势力,扯着安国夫人的面子,让尹家老二出京去天府之国做知同。
”你就不怕他得了势,转而报复我?“
尹承善接到消息,咬牙切齿的问丁柔,丁柔主动帮他按摩肩膀,低笑着说:“四川巡抚是我父亲的同窗,他能升任巡抚,父亲是出了大力的,亦是江浙派系的中坚,我写信问过父亲他为人如何,父亲只回了两个字,通透,因此他怎会不顾及夫君的感受?二哥没歪门心思便罢了,一旦受了婆母的挑唆,知同也当到头了。”
丁柔将桌上的筷子放到尹承善手中,“在你我这个位置,虽然做不到翻手为云,覆手为雨,但对你兄弟,不怕的,给有心的人留下一分活路,扬你的名不是更好?夫君介怀庶出,才会在意。”
丁柔帮着他握紧了筷子,她的手包裹住他的大手,白皙和古铜色相间,苦思良久,尹承善笑道:“位于你我的位置,是不应该太过介意。”
“快吃吧,菜凉了。”
尹承善炙热宛若知己的目光,让丁柔脸颊绯红,她只是单纯不想尹承善背负不好的名声罢了,越是苛责嫡出的兄弟,世人越会在意他是庶子,以庶压嫡终究是隐患,这也是尹家老二还不错,对尹家其他人,丁柔可就没那么好的耐心了。
两日之后,丁柔起布政使府中做客,布政使夫人见到盛装打扮的丁柔,先是一愣,很快屈膝:”见过昭阳县主。“
“快起来。”丁柔挽起她,笑着说:“我更愿意被称为丁夫人。”
布政使夫人随波逐流,改口道:”丁夫人。”
等到落座之后,布政使夫人张了张嘴,既然是宴会,也不是就请了丁柔自己,大多是同她交好的夫人,丁柔面带微笑同众位夫人寒暄客套,互相吹捧了一番,看出布政使夫人的疑惑,丁柔笑着说:“我是同你有过一面之缘,你身边的便是娴小姐?”
“真是您?”
见丁柔点头,布政使夫人脸上闪过尴尬,显然对当时她在丁柔面前的高傲有些惭愧,她身边的娴小姐福身道:“多谢丁夫人救命之恩。”
“无妨。”
如此一来缓解了她们彼此的尴尬,丁柔含笑望着布政使的嫡女,还记得她被救上来时的泪水,“不过一年,娴小姐出落得越是好了。”
布政使夫人谦虚:“丁夫人过奖了。”
随后便是既定的赏花,听戏,互相攀谈,丁柔虽然是客,但从哪方面来说地位都是最高的,自然被人簇拥巴结,丁柔从容的应对,尽量不去抢主人的风头,说了几个罕见稀奇的段子,在坐的夫人大多喜笑颜开,于丁柔亲近了许多,不是为了地位,只是觉得丁夫人是个腹有诗书气自华的人。
在丁柔来之前,她们议论最多得是丁柔的好福气,以庶女身份嫁给尹承善,还拜了安阳郡主为义母。如丁柔所想,她庶出的身份会被久居江南夫人们所诟病,想要得到认同,她必须展露出不错的才情,做得比很多人想得更好。
花团锦簇的宴会,身边笑意盈盈的夫人们,丁柔抿了口茶水,她做到了,虽然无法让她们全然的亲近,但不会有人拿她的出身作文章。
“那人就是丁夫人?”
“是的,五小姐,她亦同您一样是庶出呢,老爷最疼小姐您,定然给小姐配个像尹大人那样优秀专情的郎君。”
花木挡住了她的身影,丁柔看不见她,而她却能看到众星捧月般的丁柔。
“尹大人只有一个,父亲再疼我,也再难找到另一个般配我,不嫌弃我庶出身份的人,我是真真的羡慕她,有多少庶女不羡慕?”(未完待续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