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主子,有消息了。”门外的紫灵匆忙走进坤宁宫,看着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桃月宴说道。
太子和公主失踪到今日已经有五六天了,昨日去了丞相府,不但一无所获,而且还让主子伤心欲绝的晕倒,宫内的愁云更胜从前。
只不过如今但凡有一丁点的蛛丝马迹,她们都不会放过,慕容飞云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,包括昨天在丞相府内也是一副失措的样子,但今日还是被监视他们的人发现了不同。
桃月宴眼神闪烁了一下,看着紫灵不言不语,似是等着她继续说话。
“主子,我们的人看到慕容飞云乔装后今早天还没亮的时候,悄悄从丞相府的后院出去,一路去到了京城外偏僻荒郊一户不起眼农舍的里面,直到中午还没出来。”紫灵将所有得到的消息,全部告诉了对面闻言一脸阴鸷的桃月宴。
“去看看。”
这一次桃月宴没有通知任何人,只带着紫灵两个人,换了一身便装匆匆离开皇宫,大张旗鼓反而会让对方有所顾忌,甚至是狗急跳墙,打从心里她就对慕容飞云有所怀疑,如今查到他重伤后竟然还出府,她可不会认为那农舍里面会有什么药草。
农舍内,简单陈列着桌椅,地上几个已经干瘪的馒头,还有一只破碗里面盛满了不算清澈的水,而此刻两个狼狈的孩子一男一女,长相十分可爱讨喜,大大的杏眸此刻有些灰暗,如同剥壳鸡蛋般滑嫩的小脸上,此刻也全是灰尘,更让人心疼的是曾经那一对对红嫩的小嘴,此刻苍白毫无血色,甚至在上面布满了白皮。
“哥…”凌瑄力不从心的唤了一声旁边比她好不了多少的凌傲,两个人星光璀璨的杏眸如今全是晦涩,他们好后悔,为什么要这么出来,现在娘亲和爹爹一定急死了。
他们不是没想过逃走,可是腿上和手腕绑着的绳子,让他们根本无法动弹,而且这几日不论怎么喊叫,都不见有任何人过来。凌傲轻启凌唇,居然可以看到小巧白皙的门牙少了一半,而凌瑄脚踝处的绳子有些毛屑,另一半的牙齿落在地上。
“妹妹,坚持住,我相信娘亲和爹爹一定会来救我们的。”不安的扭动了一下身子,不知道这是什么绳子,每当他想要用内力撑断的时候,绳子却愈发收紧,两个人的手臂和脚踝早已经青紫一片,可见下手之人的凶狠。
啪嗒一声,凌瑄落下一滴泪,忍不住抽噎:“哥,我们是不是做错了,他到底想干什么。”
凌傲心疼的看着凌瑄苍白的脸色,还有那布满干裂的小嘴,动了动身子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:“娘亲会救我们的。我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。”
说着凌傲的脸上出现了与年纪不相符的狠戾,他从没想过,慕容飞云竟然是这样的衣冠禽兽,他们还曾经认为他是个好人,可是面对两个人连日以来食不果腹,甚至连水都是脏的,看着地上已经发霉的馒头,这就是几天来给他们的食物。
小小的贝齿紧紧相磨,他一定不会放过他的,尤其是看到曾经可爱玩闹的妹妹变成这副样子,更是忍不住狠狠的捏着小手。
“哥,我好难受。”凌瑄此刻完全是一个无助的孩子,被慕容飞云困在这里这么久,几乎他每天过来都会来,说话难听不说,而且有时候还会对他们动手,凌傲的脖颈处一条长长的鞭痕,就是为了保护她而被打伤的。
“瑄儿,你一定要忍住,知不知道,娘亲一定在到处找我们,你千万不能有事。”凌瑄稚嫩的嗓音带着哭声,努力扭头侧目看着凌瑄,他们一属同胞,她难过,自己也不好受。
无力的点点头,却在下一刻陷入了昏迷。
“瑄儿…瑄儿…”触不到,帮不了,凌傲目瞪欲裂看着自己身边的小身子缓缓倒在地上,眼泪哗哗的猛流,浑身乏力的往她身边挪过去,几乎用尽全力,慢慢就开始头昏脑涨,他不能倒下,瑄儿还需要他。
紧咬牙关看着旁边地上干瘪发霉的馒头,躺在地上,一点点像馒头的方向挪动过去,这些他们两个都没有吃过,不论慕容飞云如何威胁打骂,哪怕饿死他们都不会放弃自己的尊严。
而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前日夜里下的一阵小雨,雨水从房梁落进房内,他们借此喝了一点水,剩下的再无其他,若不是内力护体,恐怕他们现在早已经饿死。
但是此刻,面对瑄儿的晕倒,凌傲再没有任何坚持,趴在地上,小手被绑在身后,脚踝也被绳索狠狠的勒着,咬着下唇毫无顾忌的就低下头,眼看就要触及到馒头,闭着眼想要要下去,却被一声震天响惊得抬起头看过去。
‘嘭’的一声,门外上了锁的大门被人大力挥开,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背光走进的女子,即便看不清脸颊,可他就是知道,嗓子沙哑的无法说话,吞咽了半天,双目猩红,眼泪横流,“娘亲…”
周身肆虐着狂风暴雨,在看到佛像边角处一个小头颅,嘴里喊着自己娘亲的时候,一切的一切都化为乌有,大步跨到孩子面前,猛地跪在地上,托起小身子,就看到了让她心如刀绞的一面,曾经那张让绝美俊逸的小脸,此刻带着枯黄和脏污,嘴角开裂的像是一道道沟壑,狠狠的刻在她的心里。
“傲儿…”将凌傲抱在怀里,清冷的脸颊热泪流淌。
“娘亲…救…妹…妹…”他坚持住了,终于坚持到娘亲来了,他做到了。
看着晕倒在自己怀里的凌傲,桃月宴双手颤抖的交给身后的紫灵抱着,想要站起身却微微晃动了一下,鲜血淋漓的内心绞痛的一步步走向躺在地面上毫无生气的小人儿时,一声惊吼震动整个农舍:“瑄儿…”
“月宴,你终于来了,咳咳…”就在桃月宴和紫灵分别抱着两个孩子出门的时候,一众黑衣人从天而降,紧接着大门被打开,一身蓝袍的慕容飞云闻声而至,只是少了那份温文尔雅,看着桃月宴的神色带着疯狂。
“带他们回宫,尽快。”将手里的凌瑄交给紫灵,而紫灵明白自己和双胞胎在这里肯定会让主子分心,二话不说抱着两个孩子,一跃而起,消失在众人面前,显然武功不错。
慕容飞云一个眼神示意,旁边的一名黑衣人立刻想要飞身追紫灵,却被凌厉的一掌打在地上,瞪着双眸死不瞑目。
浑身暴虐的气息毫不掩饰的全部释放出来,黑衣人跃起的一瞬间,桃月宴十成十的掌风就将敌人一招夺命,双眸红光一闪,有些嗜血。
慕容飞云重伤的身子还没有恢复,见此闪烁了一下,这些人是他花了高价钱聘请的顶级杀手,竟然接不住她的一招,她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?
“没想到月宴的武功这么高,真是差点被你骗了。”看着面前第一次动心却求而不得的女子,慕容飞云侧目说道,眼底一闪而过的阴冷,他得不到就要毁了。
“慕容飞云,你可以容忍你做任何事,但你千不该万不该触及他们。”人有逆鳞,触之必死,慕容飞云显然碰触到桃月宴最深的底线。
慕容飞云抿唇:“月宴,你为什么就看不到我的好呢,我慕容飞云今生第一次如此喜欢一个女子,就算你有了孩子,我也同样可以接受,你为什么这么残忍!”越说越愤怒,最后几乎咆哮了出来。
桃月宴嘴角血腥一笑:“残忍?你会知道什么叫残忍。”
“把她给我抓住,我会多付十万两!”有钱能使鬼推磨,他就不信这么多顶级杀手,还不能制服她一个女子。
没错,他的目的不是双胞胎,而是她,皇宫内他不可能进得去,唯有让她出宫,昨日在府内强忍着受了她两掌,知道她已经怀疑自己,那就没什么好隐瞒了。
除去到底死透了的黑衣人,此刻院落内还有十九名,慕容飞云的话让他们顿时热血沸腾,有钱就好说。
倏地十九人从各个方向一同运功,将桃月宴包围在内,拔地而起由上至下开始进攻,桃月宴微微垂眸,笑意不减,就这么站定看着十九人越来越近的身影。
眼看就到身前的时候,十九人同时感觉眼前一花,落地后就发现人不见了,左右打量,除了疑惑还有一丝害怕,怎么就不见了?
而突然身后传来的闷哼声,让其中十八人同时侧目,结果就看到那血腥骇人的一幕,不知从哪里出现的桃月宴,身子腾空,五指成勾抓在一名黑衣人的头顶,邪佞的抬头环视十八双眼眸,在那风华绝代的浅笑中,血色飞扬。
一颗头颅毫无预兆的脱离身体飞向空中,来不及变换的表情已然凝固在脸上,而对面的十八个人脸上带着震惊和不敢相信,这是需要多深的内力才会徒手将人的头颅拧下。
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,一颗颗飞向空中的头颅,仿佛花瓣一样,在一片血光中落地发出扑通扑通的声音。
当最后三人傻傻的看着一身白衣却洁净不染的桃月宴时候,来不及想其他,作势就要逃跑,却在刚要动身的下一刻,被人凌空点了穴道,想动而不可得。
无视三个脸上充满了绝望和害怕的人,桃月宴带着绝美惑人的微笑,像是仙女一样来到了看傻眼的慕容飞云身边,早在他想逃跑的时候,就已经点住了他的穴道,此刻虽然矮了他半个头,可气势上却不知高出了多少。
“残忍么?”红唇轻启,定定的看着慕容飞云问道。
慕容飞云眼神晦涩不明,似乎没想到自己花了这么多钱请来的人,居然被她瞬间杀的片甲不留,“月宴…你…”
被桃月宴脸上灿烂的笑容迷惑了双眼,仿佛此刻眼前站定的人不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,而是那从天而降的瑶池仙女。不由自主的身手想要擦去她脸颊上被溅到的血迹。
侧目看着在自己眼前略过的手,桃月宴翘起一边的嘴角,毫无预兆的拉过那双大手,在对方眼底充满不可思议的神色时候,咔嚓几声,硬生生的齐根折断了五指。
“啊…”十指连心,这样的疼痛没有几个人能够承受。
额头上的汗滴如雨下,慕容飞云抱着自己的右手一刻不停的就想要撕下身上的衣袂包扎,看的出对于医学的确有研究。
看着面前的男子,毫不迟疑的为自己治疗,桃月宴就这样挑眉的看着,而慕容飞云连呼出的气息都开始紊乱,似乎越来越承受不住,咬牙切齿的边动作边看着对面的人说道:“桃月宴,你好狠。”
“狠?”嗤笑了一声,鄙夷的看着慕容飞云,却在下一刻坐实了狠这个字。
慕容飞云左手不利索的扯着衣袂,眼看扯下一块,后退着想要将自己的右手包扎。
桃月宴突然将手放在他左肩,在慕容飞云还没有明白她要做什么的时候,一条手臂飞向天际,那手里还抓着一片蓝色衣袂。
“啊…”慕容飞云浑身抽搐的被桃月宴扯下手臂,此刻躺在地上哀嚎不已,看着桃月宴充满了害怕,还有心碎,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,他只是喜欢她,强烈的想得到她而已,就算他讲双胞胎带来这里,可并没有害他们的性命不是吗。
另一边无法动弹的三个人,早已经开始忍不住肌肉抽动,甚至还有一个吓的尿了裤子,而看到他们的雇主竟然手无缚鸡之力的就被人断了手卸了臂,更是悔恨当初要钱不要命的答应他这一桩生意。
冷笑的看着慕容飞云倒地不起,齐根断指的右手捂着左肩,双重疼痛已然快让他晕厥,转身一步步走向三个黑衣男子,而后侧目看着慕容飞云:“接下来你才会知道什么是残忍,慕容飞云惹到我,你会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