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奴才该死,奴才该死!不是东西…是…皇上饶命啊!”他要怎么告诉皇上,那被人突然抛下来的巨大包裹,里面竟然是当今太子。
“没用的东西,快说,不然朕摘了你的脑袋!”月亭一掌拍在龙案上,而后指着小太监,十分不悦。
“皇上饶命,皇上饶命。是…是太子…”话没说完,月亭听到是太子,立刻起身有些兴奋的走了出去,皇太后随后跟着,而小太监更是一脸死灰,他还没说完…
大步走出上书房,月亭的嘴里更是不禁说道:“迎儿,你总算回来了?”
“迎儿?”
边说边出门的月亭,谁知到了门外却没见到自己一直担忧的月流迎,心中怒火顿时上升,不是说太子回来了吗?
而门口的几个小太监和宫女全部跪在地上,而他们身后的地上似乎还有一个人。
“太子呢?不是说太子回来了吗?”月亭看着前面几个战战兢兢的奴才,厉声问着。
太监宫女纷纷让开身子,身后的人影也显露出来,同时不停的磕头:“皇上饶命,奴才什么都不知道。皇上饶命。”
冷哼一声,几步就走到地上的人身前,结果当看到那张脸的时候,身形猛的摇晃,好在被后面一直跟随的太监搀扶,不然定会坐在地上。
“迎…迎儿…”抖着双手,不敢相信的指了指,同时看着身侧扶着他的太监,似乎有些祈求,希望他看错了。
“皇上节哀。”老太监皱眉同时带着惊讶看了一眼后,赶忙低下头,搀扶着月亭的手也微微用力,似乎在给他支撑一般。
皇太后在看到月流迎的尸体时候,也同样惊讶万分,心疼立刻浮上布满皱纹的脸,都是她的亲皇孙,怎能不心疼。
“怎么回事?说!”即便如此,皇太后仍旧保持了一分冷静,看着身边跪着的宫人,厉声问着。
月流迎消失几天,突然回来的竟然是一具尸体,而且是在这样光天化日的情况下,如此令人费解。
“回皇太后…奴才…奴才等人一直在这里守着,就…就在刚刚,突然…突然太子从天而降…就…就变成这样了…皇上,皇太后饶命,奴才句句属实。”为首的小太监,将刚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说了出来,当然结结巴巴是肯定的,任谁遇到这样的情况,也无法冷静对待。
“是谁?是谁送来的?啊?”月亭突然咆哮出声,那份心痛无以言表,自己才刚刚开始疼爱的儿子,让他苦了这么多年,好不容易将一切最好的都给了他,此刻居然白发人送黑发人,让他如何自处。
一众宫人的额头都已经磕破,双手按着地上,身体不住的发抖,却不得不继续回答:“回…回皇上,奴才等没有看见…”
“给朕拉出去,全部砍了,这皇宫内院,有人进来你们不知道,留你们有何用。”一身怒气与悲愤无处发泄,只能借由这些可怜的宫人撒气。
“皇儿,稍安勿躁。”皇太后接下月亭的话,随后看着宫人继续问道:“你们可有察觉到可疑之人?说出来,哀家饶你们不死。”
这是间接在放他们一条活路,奈何他们也只是门口守卫的宫女太监,一不会武功,二没有能耐,只是对于这突然掉下来的包裹好奇了一下,没想到打开后竟然是太子。
“皇太后饶命,奴才真的没看到。皇上皇太后饶命啊。”他们的确是据实相告,若是知道,谁也不会包庇的。
月亭愤恨的跺着脚,吼道:“拖下去。”
顿时哀嚎声一片,无缘无故从天而降的包裹,就在他们好奇的情况下打开,结果却因此而丧了命。
这边将月流迎带进房间,并特意安排了太医前来查看,得出的结果更是让月亭心惊,咬舌自尽?
到底是什么情况竟然会让迎儿咬舌自尽,到底是谁将他逼迫到了什么境地,会让他最疼爱的儿子选择了自尽。
呆呆的坐在床边,看着那已然冷却了许久的身体,脸上毫无痛苦,一如当年他最爱的女人,嘴角总是带着淡淡的笑,午夜梦回时候,经常可以看到她犹如此刻迎儿一样安详的睡颜。
“迎儿…”忍不住唤着自己儿子的名字,月亭悲痛万分,根本就想不到也从来没想过迎儿会这样就没了。
突然,眼光随意滑过的时候,发现了月流迎的手中似乎紧握着什么东西,立刻身手掰开那已然僵硬的手指,而里面竟是一小块碎布,上面有着血红的字迹。
快速展开一看,只有简单的一个“沥”字,而且看得出写的十分用力,那碎布也不大,包在手心里本是看不见的,只不过露出了一点点的毛边,这才让月亭发现。
看到这个字的时候,月亭彻底疯狂了,沥字只有沥粤的皇室才能拥有,不用多说,定是沥楚痕所做。
一想到沥楚痕对月弦出兵,此刻又杀了他最爱的儿子,月亭失了冷静:“来人,立刻传秦大人入宫,朕要与他一同出征沥粤!”
“皇上,使不得啊。”老太监闻言惊恐的立刻跪在地上,苦口婆心的说道:“皇上,您龙体重要,千万不可意气用事,咱们从长计议可好。”
“连你也不听朕的命令?”眼睛瞪着像是铜铃一般,月亭看着老太监恶声问着。
“老奴不敢,只是皇上千万要保重龙体,这出征一事…”
“让你去你就去,再多说一句,朕也要了你的命!”
老太监如鲠在喉,摇头叹息的出了门,而皇太后看了一眼被放在床上尸体,虽然心痛但是拿着手中的碎布思索片刻后,看着失了分寸的月亭开口教训:“皇儿,你太鲁莽了!”
“母后,你什么都不用说了,朕心意已决。”现在这样的情况,没有人还能阻拦自己,他的儿子死了,如今凶手已经明显的指向了沥粤,他如何还能坐以待毙。
皇太后恨铁不成钢的瞪着月亭说道:“皇儿,你不觉得这事情很可疑吗?仔细想一下,若是凶手杀了迎儿,又怎么会留下如此明显的证据。”说着就拿着那碎布随意的仍在了桌上,如此明显的栽赃,他就看不出来吗?
月亭看着那毫不在意说出这种话的皇太后,失望的说着:“呵呵,母后,迎儿是朕的孩子,是朕与她的孩子,你还让朕怎么做?”
第一次月亭自称‘朕’,看着皇太后也没了尊敬。
同样,月亭表现出的冷漠,让皇太后讶于月流迎在他心中的地位,可是说到底都是自己的儿子,这么多年看着他在皇位上苦苦争夺,皇太后也实在是不忍心到这最后一步功亏一篑。
“皇儿,你是越老越糊涂了,你怎么不想一想,这件事情也许是个圈套,母后何曾骗过你,你…”皇太后苦口婆心的劝说着月亭,结果却被月亭厉声打断:“母后不用多说,朕已经决定了。”
老太监与皇太后视线交汇,也无奈的摇头,看来现在的皇上,已然听不进任何人的任何话了。
紧接着三天内,月流迎离世的消息就传遍皇宫,在这样即将战火连天的紧急时刻,月亭一反众口,愣是给月流迎办了一个极其隆重的葬礼。
而葬礼后,甚至没有与皇太后辞别,就与秦大人一同出征,前去阻挠即将登陆月弦的沥粤敌军。
……
此时在乡间小路上,一辆马车慢吞吞的行走着,拉车的两只马匹,此刻正吐着舌头,看似走的很是疲惫,而车辕上也同时坐着两个人,正是杀手盟的小黑和小绿。
而马车内,四个大人两个孩童,将不算宽敞的马车内部占的满满。
疯癫老道士也就是被桃月宴称为前辈的人,此刻坐在车内,顾不得旁边的任何人,只看着身边两个小宝贝不时的调笑着。
“爷爷,你认识婆婆吗?”凌瑄瞪着好奇的大眼睛,看着老道士,她还记得刚见面的时候,老爷爷就问他们是不是认识如梦,这正是当初在山谷里面的婆婆的名字,他们记得婆婆曾经说过自己叫如梦的。
似乎一提及如梦,老道士有些兴奋的让人忍不住侧目,“认识认识。”炯炯有神的双目,好似绽放出了光芒一般,老道士小鸡啄米般的点头回答着凌瑄。
“怎么认识的?”坐在老道士左边的凌傲,扬起小脸看着老道士,并未因为看似狼狈脏乱的老道士而有任何嫌弃,再说他们本来就不讨厌他,能够认识婆婆的人,肯定也不会太差的。
像是变脸一样,凌傲的话音落地,老道士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,耷拉了脑袋,再也不说话。
“爷爷?”凌瑄与凌傲对视,不解的拽了老道一下。
“嗯?”老道士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。
“好了,你们两个先别问了,下车活动一下。”这时候桃月宴突然开口,似乎解了老道士的尴尬。
而双胞胎一听可以下车,立刻忘记了自己的问题,蹦蹦跳跳的跟着紫灵和范剑就下了车,而老道士作势也想下去,却被桃月宴莲臂平伸挡住了动作。
“前辈,现在能告诉我了吗?”与老道士相遇到现在,马车一直在赶路,而桃月宴也一时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与老道士单独聊,此刻趁着小黑拉着马匹去喝水,她也正好问出了自己心中一直的疑问,也就是老道士口中所说的‘情哥哥会有个三长两短’,若是换了任何其他的事情,桃月宴都可以不在乎,唯独事关龙凌的,她一定也必须要知道。
老道士收回了要下车的步伐,此时摇晃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,甚至上面还粘了一片树叶,随着他的抖动而上下颤动。
“我不告诉你,这是天机,不可泄露的!”老道士说完,甚至双手捂上了嘴巴,眨了两下看似浑浊却透着精光的双眸。
桃月宴闻言也眨了眨眼睛,想来冷淡的脸颊透着诡异的一丝笑容,“嗯,如梦婆婆现在可真幸福,有那么而一个好男人疼爱她,我也就放心了。前辈你慢慢歇着,我下去走走。”
就在桃月宴作势好起身离开马车的时候,老道士一反常态双臂平伸就挡住了马车的门口:“等等等等等等!”
“前辈?有事?”桃月宴脸色恢复冷淡,看着老道士的动作,面色如常却心中早已经开始冷笑。
虽然她对如梦婆婆的事情知道的很少,甚至还不如双胞胎多,但是如梦婆婆曾经口中说的‘他’,让桃月宴不禁想到或许就是眼前的老道士。
看起来老道士和如梦婆婆的年龄似乎相差不大,再加上几次下来,但凡提及到如梦婆婆的事情,老道士都恨不得多长两双耳朵的样子,桃月宴不禁将两个人的关系做了个分析,而就在她刚刚故意说出这番话之后,看着老道士急切的样子,桃月宴更加相信自己说对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