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se迷蒙。
元氏城就在不远处。
常山国的治所么?
我在马背上眺望这座城池,其规模大概与邯郸城不相上下——但是邯郸好歹也号称赵国六百年古都的呀,怎么好意思跟这个在历史上毫无名气的小县城相提并论?
有哨骑返回:“前方至少有十万人马厮杀在一起,仓促间无法联系到刺史。”
我蹙起眉头:大混战……“无法辨认敌我的话……这就难办了。”
“辨认敌我的话,倒是不难。”哨骑禀告道。
“哦?”我将目光又转向了他。
“贼兵大多没有铠甲,连军衣都没有……因此十分容易辨别。”
我摸了摸下巴,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连一点防御力都没有,直接一通箭雨she过去不就死光光了?
其实我还是钟爱于远程攻击,最理想的情况是我方百发百中一箭双雕,对方则呆立不动心甘情愿充当箭靶。
“大人,据属下所派的哨骑探知,”徐晃在我身后说道,“张燕军西侧较为空虚,适合发动奇袭。”
我点头:“老祖,你们斥候旅还不如徐营长随便派出的两个人啊!”
祖烈丝毫不觉惭愧,反而哈哈笑了两声:“你知道小人从来都没想干斥候旅啊……”
我拎起了飞星,稍稍调整了坐姿,双腿夹紧了马腹:“全军,随我冲锋!”
秦阵咆哮了一声,三营一千余人首先冲了出去。
“混蛋秦阵!”贾穆气急败坏的大吼,可惜他只是个小小的队长,无法依法炮制。
我举枪向前,追命绽开了四只铁蹄。
大地发出震颤。
映入眼帘的是漫山遍野的黄se与数量不占优势的黑甲州军绞杀在一起。
黑甲步卒阵势严整,攻防一体,散乱无序的敌军根本攻不破他们的阵型。
我低低赞叹了一声:“好阵势!”而后从贼兵西侧掩杀了过去。
抢先一步的秦阵早已经开辟出一条血路,一千多人的他们在数万敌兵中穿梭自如。
由于双方距离过近,我们只象征xing地发she了两波箭雨便进入了近身战斗——当然,箭雨的杀伤力实在有限。
七千生力军加入战斗,胜利的天平迅速倾斜。
敌军的步卒惶恐地闪避着铁蹄的践踏,造成的结果只能是相互拥挤,无人能逃。
贾穆双目赤红,一柄长刀早已没有一处干净。
幸亏没有让他爹随军观战,不然估计得掐死我这个当公子的。
长久不曾饮血的飞星这次终于得偿夙愿,被它生生贯穿的就超过了十人,被拍死、扫死、戳死的我两只手数不过来。
敌军露出溃散的迹象。
虎豹骑与州军相向着挤压敌军的空间。
相互踩踏而死的尸体堆满了一地——甚至有些影响骑兵的行进。
“不对,不对。”我喃喃道。
“少爷怎么?”庞淯倒是忠心耿耿的紧随着我。
“没有看到敌军的骑兵。”追命放缓了奔跑的速度,我举目四望。
照理说,北方的黄巾残部怎么也应该有骑兵的……如果张燕有五万人马,其中至少也有两三千骑兵吧——当然,我这个估算数字毫无根据。
“说不定他们真没骑兵……”庞淯扭头看了看,“看他们的步卒就知道有多穷了,还想养马训练骑兵?”
也是,一匹马就算再贱卖,也得千八百钱,想形成战斗力至少也得上千人吧……几百万的投资那不是随便一帮土匪乱民就能支付得起的——当然不排除他们直接抢夺战马。
天se忽然有些变化,原本晴朗无云的天空眨眼间就泛起了淡淡的黄se。
贼兵纷纷仰头。
“苍天已死,黄天当立!”有首领咆哮起来。
更多的人举起手中简陋的兵器大声吼叫。
我忍不住嗤笑了一声:不知道哪里飞来的一道黄烟而已,就成了神迹了?
“妈的!”庞淯叫道,“真的黄天了!”
黄se的烟雾几乎将蓝天全部笼罩起来,太阳也被遮挡在云层之外。
天地忽然间yin暗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