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花奶想了片刻,“行,我也不跟你客套了,阿花就托你照顾些日子了!”
其实,大家都清楚,这日子怕是不会短的。
“晚上,让阿花在山脚下等我,我带着人上山,这事儿越少人知道越好,怕人多嘴杂的!”田慧嘱咐了一通,阿花奶都一一应下了。拉着田慧的手,又是说了一通感谢的话,又哭了一场。
阿花自然是极高兴的,小孩子忘性大,欢喜地跟田慧上山去了。忘记了为啥住进山洞里……
当日,里正就回来了,不过看神色就知道这事儿怕是难了。
“去找些人,咱去木家庄一趟!阿花奶,这事儿,咱边走边说!”里正一回村,连喝了两碗水,就吩咐上了。
曹氏不解,不过也没多问,搀着阿花奶上了牛车。
“木家真不是人呐!黄员外家寻的是闰月出生的女娃子,附近村子闰月出生的小的就那么几个。唉,真是冤孽啊,那媒婆说了好些人家,哪会肯啊,就算是再多的银子,人家也不乐意啊,这一听不就是卖女的吗!”里正早就忍不住想破口大骂了。
原来,黄员外家娶的是童养媳,还只寻闰月的,媒婆又是个答不上来的,只说那独孙是好的,只是大师说了,要寻个闰月生的女娃子,方能事事顺心!
这话但凡是家里有心的,谁会乐意将闺女送去,稍稍一打听,就知道黄员外家是跋扈不讲理的!这才几岁的娃子,不是羊入虎口吗!
不过,媒婆也知杨家人定是不好说话的,就特意寻到了阿花姥姥家!
黄员外家开出的是,白银60两,水田十亩!聘礼另算。
木家人眼红了,忙不迭地应了下来,又不是自家子孙,平白的银子不拿才是傻子!
里正也没啰嗦,直接找上了木家庄的里正,把事儿一说!木里正都觉得没脸!这嫁孙女,本就是杨家的事儿,什么时候连外家都能做主了,这要是被旁的村子晓得了,谁还敢要木家村的人!
“唉,老兄弟,我这没脸啊。要说这木家老爷子还是我堂兄,不过老爷子去了后,都是那位继室在折腾,谁成想,丢脸丢到了这份上了!”
一去,人去院空。
这就是白跑了一趟了?
问了邻居,才知道,昨日一早就走了,说是一家子去探亲!
见鬼的探亲!谁人不知道那木婆子的亲戚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断得干净!
黄员外可是放了话了,银子和地契都拿了回来,这事儿就算是结了!否则,这人,还是得嫁!
阿花家就是卖地也凑不齐那么多的银子,阿花奶当场就晕了过去!
一病不起!
等阿花爹风尘仆仆地回来时,蹲在她娘的床榻上,抱头痛哭了一回!
原来,黄员外家就是因着那个独孙才搬到了三里屯的!说是童养媳,不如说是冲喜的!
这要是冲得好,那也是造化!若是没人了,阿花怕是也得跟着去的!
“娘,都是我没用,没管好那臭婆娘!这些银子,咱就是卖地卖人的也凑不齐,这些年一直拖了大哥家照拂,这事儿不能连累了大哥,大哥也还有儿子的!
我明日就去击鼓,把木家人给告了,就说是偷了阿花的庚帖!”
阿花爹来之前已经被里正唤过去说了一通了,原来黄员外家今日就命人担了聘礼来,不过是没让人进村子!
“行,明日我跟你一道儿去!”阿花奶也哭够了,自家是拿这些人没有办法了。
木家有了这些个银子,随便去哪儿都能过得好好的,只是自家的日子却是没个头了!
“娘,你在家吧,你这身子要是有个万一的,儿子可是罪孽深重了!”阿花爹死都不同意。
“这么些年,娘也真的是活够了,你爹当年糊涂,娘也好去地下骂上一通,否则我这心里头不解气!这么些年,娘都没回过娘家,说来也是娘的不是了。
你舅舅也早已经过世,你那舅母却还是在的。近些年,听说你舅母的娘家越来越兴旺了,还出了个当官的。你那表哥也在衙门里领着差事!
明日一早,咱就过府去求上一求,但求能帮上一把吧!”
阿花奶说这些也没啥底气,毕竟好些年不走动了,跟她嫂子也有些小过节。冒然去求人,也不知道会不会应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