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说这陆府有两个少爷,大少爷陆麟池,乃是陆府的嫡长子,毫无疑问的继承人,二少爷陆鲤庭,乃是陆老爷爱姬所出,那位爱姬去世得早,去世之后,陆鲤庭也没个人照拂,所以地位远远不及陆麟池。
然而,夏邑的平民百姓却喜欢陆鲤庭多过陆麟池,只希望陆鲤庭能继承陆府,而不是那个凶暴任性的大少爷陆麟池。
这次强行带走贝安的人不是别人,正是这个陆麟池,光头汉子是他手下一帮混混里面的头目,叫做钱白,最是欺软怕硬,狗仗人势。
在钱白的带领下,贝安来到陆麟池宠爱的小妾梅子院里,这座院子灯火通明,不知烧了多少上好的膏油。
“走……请进吧!”钱白道。若不是贝安修真之人的身份,他绝对想不起来客气这回事。
“我自己进去?”贝安有些畏缩,“里面是什么人啊?病人是什么情况?”
钱白道:“进去你就知道了!”
贝安正在犹豫,忽听门一响,一个老者“扑通”摔了出来。
贝安定睛一看,这老头不就是医馆的大夫吗?
“大夫来了?请进吧!”屋里走出一个一身锦衣的高挑男子,面容冷峻,眼里透出凶悍的光芒。
“怎么办,0786,你还在吗……”贝安紧张地小声叫道。
“在,进去吧。”单黄答道。他刚才在出神,从走进陆府开始,他就总觉得心里被什么东西拉扯着。
应该是错觉。
贝安硬着头皮走上去,路过医馆老大夫的时候,偷偷瞥了一眼,只见那老大夫歪在地下,手脚抽搐,吓得他不敢再看,两腿灌铅般挪向门里去。
屋中红纱缠绕,空气里飘浮着一股子蜡烛油的气味。
贝安呛得打了个喷嚏,那高挑男子回头看了他一眼,道:“你果真是修真之人?”
贝安不知该说什么,他一来到夏邑,就不断听到这个词——“修真者”,而且不管是什么人,似乎都对这个称谓十分尊敬,修真者到底是什么?
“说是。”单黄道。
“啊,是啊。”贝安忙道。
高挑男子将信将疑,打量贝安片刻,才道:“病人是我的小妾梅子,她生了一种怪病,每到午夜时分,就会起来胡说八道,满屋乱跑,这种病,你治得了吗?”
这人就是大少爷陆麟池了,贝安想,他的眼神可真吓人。
“说先看看。”机械男声再度响起。
“呃,我先看看吧。”
“不行!”陆麟池冷冰冰地拒绝。
贝安呆住:“什么?”
陆麟池冷冷地盯着他:“你方才没听我说话么?病人是我的小妾梅子,我的小妾,岂能给别人看见?”
贝安:“……”
陆麟池道:“有什么问题,你可以问我,要诊脉的话,可以悬丝。”
这回单黄也没话说了,这家的大少爷实在太奇葩了。
单黄沉吟片刻,道:“说治不了。”
贝安道:“那我恐怕……治不了。”
陆麟池眼神一暗:“你说什么?”
贝安:“……”
陆麟池打量着贝安,道:“我不管你是不是修真者,你治不好梅子,就别想走出陆府。别以为本少爷没见过修真者,七星派的张左真人,你知道么?”
贝安摇摇头。
陆麟池冷道:“你真是修真者么?如果被我发现,你蒙骗于我,那老庸医就是你的下场!”
贝安僵住。
陆麟池更加狐疑,忽然出手,贝安只觉腹部受到重击,立刻弯下腰去:“哎哟——”
接着,他颈中一紧,衣襟被人揪着,拎了起来。
“你果然不是修真者,哼哼,竟敢欺骗到本少爷头上来!”陆麟池将贝安猛地往地上一贯,就在这时,一阵蓝光暴起,“砰”地挡住陆麟池。
陆麟池“腾腾腾”退了三步,惊愕地看向贝安。
贝安同样愕然,无措地站在原地:“这、这是……”
陆麟池比贝安还要震惊:“真是修真者!”说着,他忽然大笑起来,走向贝安,贝安下意识退了一步,陆麟池却毫不犹豫地抓住他的肩膀,拍了两下:“太好了,跟着本少爷混吧,本少爷包你吃香的喝辣的。”
贝安:“我……”
陆麟池仍然有些怀疑:“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年轻的修真者,你是哪个门派的,师从谁?”
贝安支支吾吾地搪塞过去。
陆麟池却并不很在意,亲热地拍着贝安的肩膀,道:“以后就跟着我,亏待不了你。”
贝安不知该说什么。
陆麟池又道:“既然你是修真者,那一定能治好梅子的病了,来来,跟我来。”
贝安被陆麟池夹着,来到床前,床上躺着一个清瘦的女人,双目紧闭,脸色蜡黄,尽管如此,她还是有几分姿色的,要不然陆麟池也不会为她到处找大夫。
陆麟池问道:“怎么样,能不能治?”
贝安一愣,赶紧默默叫唤0786。
可惜,单黄正沉浸在第一次成功开启战斗模式的快感中,虽然贝安的水灵根属性点那里“哗”地掉了一半数值,只剩下75,不过,这个数值还在缓慢地回升,看样子是不需要花钱补充能量什么的。单黄不由想起某些游戏中的技能冷却,大概和那个差不多吧。
想到此处,他又觉得古怪起来,这个世界看起来这么逼真,这个世界里的人看起来也比较正常,带着系统到处走的,目前只有贝安一个。说是游戏吧,又太真,说是真实世界吧,为什么又有系统这种设定呢?
单黄之所以开始想这些问题,就是因为,方才他进入陆府之后,无缘无故地想起哥哥,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,还能不能见到哥哥。
“0786,你怎么不说话了?”贝安的声音由远及近,把单黄一下子叫回了魂。
“嗯,我在。”
“快点把这个人治好,我们就走吧。”贝安小声道。
单黄将注意力集中到系统面板上,却发现,任务中并没有出现驱病这一项。
“把手放在她身上。”单黄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