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江没时间耽误,直接进入正题:“东西在哪?”
男人立马从大衣里头掏出一个密封的纸袋:“叶家外面的监控全部在这,是母带,监控设备我已经让人全部破坏了。”秦江伸手,男人立马递过去,马上又道,“放心,值班的那两个人我已经安排好了,明天就送回老家,已经打点过了,他们不敢乱说的。”
秦江看了看纸袋里的东西,沉沉道:“很好。”顿了顿,语调骤然阴冷,“你要敢留备份的话,”
男人立刻摇头:“我就是向天借了胆子也不敢。”谁不知道锡南国际那位太子爷的手段,他是一丁点别的想法都不敢有。
“不敢就好。”秦江幽幽开口,不疾不徐,十分从容,“我已经提醒过你了,是要后半生衣食无忧,还是莫名其妙的人间蒸发,你自己选。”
莫名其妙的人间蒸发……
锡南国际这位总裁特助,威胁得好直接,好暴力,可是,毋庸置疑,那等直接了当的暴力事件,锡南国际绝对没少干。
男人脑门上的汗都不敢擦:“我明白。”只要不杀人灭口,让他毁尸灭迹算什么,只是没想到宋辞这么袒护纵容,更没想到阮江西这么胆大包天。男人发誓,“我绝对不会乱说的。”
秦江颇为满意,递出一个信封:“我们宋少说了,绝对不会亏待聪明人。”
“是是是。”男人接过来,只瞄了一眼,然后整个人都愣住了。
信封里面是一张支票,还有一份他在以前的公司亏空**的证据,支票是真的,可是证据是假的,却以假乱真……
锡南国际想说什么?犯罪证据信手拈来吗?弄死一个人轻而易举吗?这封口费!好惨绝人寰有没有。
男人咬着牙,把信封揣进怀里:“秦特助放心,我还想多活几年。”
秦江当然放心,锡南国际四个字,就是比什么都管用的刀,灭口分分钟的事情。
从物业公司出来,秦江又一个电话打到楚立人的私人电话上,电话那头许久才接,一接通,楚立人的大嗓门就扔过来:“大半夜的你不睡老子还要睡!”
秦江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下:“老楚,出事了。”
楚立人被扰了清梦,火大着呢:“出事了找我干什么!劳资不给宋辞那个资本家卖命!”
嘴上说不卖命,还不是卖命了这么多年。
秦江对楚立人的牢骚不置一词,只道:“叶家着火了,不出意外,应该会出大事,这件事要你善后一下。”
楚立人立刻醒了瞌睡:“你什么意思?”嗓门高了八度,“杀人放火?Xing命攸关?!”
“是。”
又玩这么大!宋辞真是无法无天!
楚立人想了想:“想让我干什么?”宋辞不会在玩什么栽赃嫁祸之类吧。
秦江的回答是:“把现场处理干净,不要留下任何痕迹。”
搞了半天,居然是让他去毁尸灭迹!
楚立人当场就炸毛了,大半夜的,火气很盛,对着电话就咆哮:“你搞没搞错!劳资可是人民的公仆,这种丧心病狂的勾当劳资不干!”
这厮哪一次不是甩脸色罢工,最后呢?还不是要乖乖听命。秦江见怪不怪,十分淡定:“宋少说了,今天晚上之前要处理干净,你看着办。”
握草!又来这套!强权压人!
楚立人深吸一口气,尽量压住火气:“是宋辞干的?”
秦江顿了一下:“是阮江西。”
杀人放火?阮江西?
楚立人觉得,这个世界的道德观都轰塌了,连连摇头,语气,颇有几分惋惜:“我的妈呀,她跟着宋辞才多久。”就被带坏成这个样子了……印象中的阮江西是个乖巧温柔懂事又善良的姑娘的。
当天晚上,阮江西便发起了高烧,三十九度高烧不退,昏昏沉沉的,怎么叫都叫不醒,热度怎么都退不下去,医生换了一波又一波,阮江西却怎么都清醒不过来,宋辞几乎急疯了,对着一屋子的医生大喊:“滚!都给我滚!”
一干医生连忙如临大赦,恨不得立马就离开这是非之地,不料,身后又砸过来一句冷冰冰的话:“明天她要是还没烧退,你们都别想好过。”
所有人全部顿住脚,背脊生寒。
“滚!”
不敢再迟疑,所有医生一窝蜂出了房间门,秦江立马上前:“怎么样了?”
“烧退、退不下来。”
秦江了然,阮江西这是心病,一般的法子自然没用,走到门前,道:“宋少,你试试我上次教你的偏方。”
里面没有动静,好半天,传出来宋辞的声音:“去取酒来。”
“我这就去。”秦江立马去取酒,等回家一定要好好夸奖一下他老婆,这偏方,总在关键时候起大作用。
用酒给阮江西擦完身体之后,宋辞给她换了衣服,从柜子里又抱来一床被子,将阮江西裹得紧紧的,躺到她身边,把她抱进怀里,听见她梦呓呢喃着,句不成句,拼凑不完整,反反复复喊着宋辞的名字。
今日这场大火,终究是吓到她了,人命关天,他的江西,承载不起。
“江西。”宋辞抱紧她,拍着她的背,“不怕,没事了。”
亲了亲她皱紧的眉心,宋辞一遍一遍,喊她的名字:“江西,江西……”
到后半夜,阮江西才烧退,整整一夜,宋辞连眼睛都没合过。
早晨,屋外Chun光明媚,窗台的绿萝,新长出来的藤蔓爬上了墙,宋胖在阳台上嗷嗷乱叫,它昨天没吃晚饭,没吃宵夜,很饿很饿。
阮江西睁开眼,入目的便是宋辞一张俊朗的脸,不等阮江西开口,宋辞的吻便压过来了,急切,用力,甚至有些粗暴的吻。
许久,宋辞将唇落在阮江西唇上,重重呼吸:“江西,你昨晚吓死我了。”
阮江西摸了摸他微微有些扎手的下巴:“没事了,都过去了,我已经好了。”
宋辞揉揉她的脸:“嗯,都过去了。”咬了咬她嘴角,命令她,“以后别这么吓我了。”
阮江西笑笑:“好。”
“江西。”
“嗯。”她应他,抬头看着宋辞的眼睛。
宋辞深深地凝望,眼底全是阮江西的影子,他唇角抿成一条僵直的直线,说:“答应我一件事?”
“什么事?”
宋辞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,紧紧用力:“以后不管要做什么事,不管有什么理由,都不准撇下我,你做什么我都要和你一起。”你放火,我便杀人。
昨晚,她溃不成军,只怕她家宋辞,也同样感同身受,终归,他是舍不得她,所以,再容不下一点差池。
阮江西没有思考,没有犹豫,回答:“好。”
宋辞看着她,还是会心疼:“昨晚是我的错,不该放任你一个人。”
她摇摇头:“不,不是你的错,我想了一晚上,也没有答案,然后我接受了一种很荒诞的解释。”
那一场火,是她点的,即便初衷并非杀人,却终究是算错了人心。人Xing本善,人Xing本恶,根本就没有答案。
宋辞问:“是什么?”
阮江西说:“是命。”
有些荒诞的解释,却能轻而易举地让人释怀,叶家作恶太多,所以,机缘巧合,一场火引出了祸端,因果循环,也许真有报应。
“我不信命,不过,”宋辞撑起身子,看着阮江西,“你才是我的命。”
当天上午,一则新闻报道轰动全城。
“昨天夜里,叶家私宅大火,前任阮氏董事长叶宗信一家被困火场,火顺风向,火势汹涌,警方赶到现场时,叶宗信以及妻女已经陷入昏迷,其父叶明远当场死亡。据警方调查,并无发现任何可疑痕迹,初步断定是意外,大火烧了整整一夜,叶家近千平米的私宅几乎被火烧得寸草不留。叶家三口,至今还在医院抢救,具体伤势尚不明确,华日周刊特别报道,”
消息一出,全民震惊,各大媒体纷纷赶至医院采集一手资料,当然,所有到访的记者全部被叶宗信的私人秘书以‘叶董需要静养’为由挡在了病房门外。
这中间,当然不包括无所不能的业界标杆——秦江。
叶宗信很惊讶,当然,也很防备:“你怎么进来的?你想干什么?”这么怕,莫不是怕宋辞杀人灭口?还真是有觉悟!
这精神头还不错,想来昨晚的火没让他吃多少苦头。
秦江大咧咧地走到病房前,说:“走进来的。”瞟了一眼叶宗信震惊又恐惧的怂样,秦江心情就大好,心情一好,就提醒了句实话,“有什么好惊讶的,要让你神不知鬼不觉地死在医院也不过是我老板一句话。”
秦江发誓,他真不是开玩笑的,他是很认真的,看把叶宗信吓的,面如死灰,瞳孔猛缩,整个人都在哆嗦:“你——”你了半天,他眼里灌满了惊惧,“你来做什么?”
秦江开门见山,就不吓唬他了:“待会警察过来询问昨晚的大火,放聪明点,什么该说,什么不该说,不用我告诉你吧。”
秦江此番前来,目的显而易见,是替宋辞来灭口的。
叶宗信靠着病床,颤颤巍巍地说:“你来威胁我?”
“是。”秦江大大方方承认。
叶宗信咬牙,梗着脖子喊:“我要阮江西杀人偿命!”
杀人偿命?这种东西,从来不在宋辞的考虑范围之中。
秦江不骄不躁,好好提醒一下这位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叶董:“你确定还要搭上自己的命?不记得叶竞轩是怎么死的了?”看着叶宗信明显张缩的瞳孔,秦江冷幽幽地笑了,“那记不记得你这只手是怎么废的?”
如若反抗,杀人灭口!秦江就是这个意思。
宋辞为了他的女人,能杀他儿子,能废他手筋,还有什么是他干不出来的。叶宗信怒极咆哮:“人命关天,宋辞以为他能只手遮天吗?”
不得不说,经过了大风大浪之后的叶宗信,还这么不识时务。秦江耐心已经快用完了:“你可以试试。”最后,他简而概之一下,“我们宋少说了,聪明的话,会让你们活久一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