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只是想早日大婚罢了。”
洪宝德眼珠子一转,盯着萧景姒的肚子:“不是奉子成婚吧?”
不待萧景姒回话,一声小奶音传来:“娘亲~”
洪宝德眼珠子都掉出来了,盯着那奶娃娃:“就算奉子成婚,这孩子也长得太快了。”瞧了瞧小奶娃娃,又瞅了瞅萧景姒,嘴巴老半天没合上,“才半月不见,你儿子都这么大了?”
萧景姒从江嬷嬷手里接过小团子,用袖子给他擦了擦口水,指着洪宝德:“鱼干,叫姨。”
鱼干?
这名字,一听便是星月殿那个爱鱼癖取的。
鱼干睁着大眼睛盯着洪宝德看了又看,似乎对她官服上的图案很好奇,小手欢快地挥着,奶声奶气地喊着:“姨姨,姨姨~”
粉粉嫩嫩的小团子,软软糯糯的小奶音,一下子便让洪宝德母爱泛滥了,两眼柔得都能掐出水来。
洪宝德摸了摸鱼干的头:“乖。”又摸了摸鱼干的小胖脸,那手感十分之爽滑啊,她爱不释手,看着鱼干吐泡泡,笑道,“还别说,这眉眼间,仔细看还真有一点楚彧的影子。”
这便怪了,就算楚彧有心,景姒也生不出这么大的奶娃娃啊。
萧景姒不禁莞尔,道:“鱼干是楚怀霖的幼子。”
洪宝德捋了捋关系,然后惊住了:“就是说这小不点与楚彧是兄弟?”
“嗯。”
难怪跟楚彧有一丢丢神似。
洪宝德大笑三声:“哈哈哈,这孩子喊我姨,那楚彧按照辈分岂不是也要喊我一声姨。”
她的脑回路,总是让萧景姒措手不及:“……”怔愣停顿了许久,萧景姒思量一番,郑重其事地对小娃娃说,“鱼干,喊姐姐。”
“……”
萧景姒这是实力护夫?洪宝德白眼:“你还没嫁过去呢,胳膊肘就往外拐了。”
萧景姒但笑不语,鱼干见娘亲开心,小家伙也很开心,欢欢快快地喊洪宝德:“姐姐,姐姐。”
洪宝德哭笑不得:“景姒,他喊你娘亲,却喊我姐姐,你这是占我便宜吗?”
萧景姒顿了一下:“……你年轻。”
洪宝德嘴角一抽:“……”
分明她年长景姒,年轻?呵呵了。
洪宝德便不逗她了,将鱼干抱过来,这小团子对她的官服和腰带好奇得不要不要的,一个人乐呵呵地玩着。
洪宝德问萧景姒:“明惠长公主府的那档子事儿你知道了吧?”
“嗯。”
萧景姒并未言他,想来这件事她是不会介入了。
洪宝德笑笑,便当话料来讲:“明惠长公主与许驸马下狱后,大理寺就彻查了许驸马中饱私囊贪赃枉法的罪名,不想抽丝剥茧将许家两位公子的罪行也查了出来,一个强抢民女,一个私吞军饷,都不是什么好鸟。”洪宝德摸摸下巴,感悟了一句,“十六爷这是要一网打尽啊。”
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明惠长公主府遭此横祸不是老天开眼,是怡亲王秋后算账,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,沈银桑的孩子没了,长公主府就举家遭殃,这啊,分明是冤冤相报!
萧景姒自然有数:“许家是罪有应得,十六爷这也算为民除害了。”
“这倒也是,怪只怪明惠长公主府黑料太多,偏偏还惹了凤十六那个腹黑,那家伙可不是什么善茬,更何况还是个护妻狂魔。”
萧景姒不置可否,只道:“这件案子我们不用插手,明惠毕竟是长公主,怡亲王身为皇族,他全权处理反而更妥当。”
洪宝德点头:“确实,我们插手是打压皇族,可十六爷出手,那就叫大义灭亲了。”
话到此处,古昔从殿外而来。
“主子,晋王殿下求见。”
萧景姒沉吟了一下:“何事?”
古昔回道:“夏和边关驻兵之事。”
“夜了,明日早朝再议。”
古昔会意,转身出去应对了。
洪宝德看看殿外,才夕阳西下,说夜了,不太合适吧。洪宝德眯了眯眼,饶有兴趣地看着萧景姒:“你是在躲凤玉卿?”
她否认:“是避嫌。”并且解释,“我要大婚了。”
洪宝德摇头感叹:“凤玉卿也是栽得狠了,难怪容妃会来找你。”
萧景姒早上才回凉都,中午容妃便来求见,黄昏凤玉卿就来了,这母子两人之意,昭然若揭。
诶,问世间情为何物,直教一物降一物啊。
萧景姒不语,鱼干咿咿呀呀得好欢快。
月华初上,星月殿外,对影成双,许久,人未曾离去。
待到夜风起,殿外掌起了宫灯,宫人才打灯上前:“王爷,夜了,我们回府吧。”
凤玉卿盯着星月殿看了许久,才缓缓移步:“去含章殿。”
片刻,晋王在含章殿外求见容妃。
容妃谢氏本欲歇下,听闻晋王来此,立马披了衣裳起身:“这么晚了,皇儿你怎么来了?可是有什么要事?”
凤玉卿一进殿便开门见山:“母妃,您今日同萧景姒说了什么?”
晋王对生母容妃素来敬重,极少这样色厉内荏的模样。
原来,是与萧景姒有关,那便不奇怪了。
容妃脸色稍稍有变,好笑道:“不过是话话家常而已,就说你将府里的夫人妾室们都遣散了,说你不仅不要江山了,现在连美人都不要了。”
凤玉卿脸色一冷:“这话您为何要同她说?”口气有些咄咄逼人,看向容妃的目光,有埋怨与恼怒。
他素来喜怒不形于色,也就只有遇上了萧景姒的事他才会没了方寸,甚至失了风度。
容妃难忍情绪,怒喝:“除了她,谁还能让你醒醒?”
她今日见了萧景姒,自始至终,萧景姒都漠不关心,仿若置身事外,可是她的皇儿呢,弃了皇位之争便罢了,还不动声色地将府里的女人全部遣散了,即便跟了他多年的侧妃,也被他谴去了别庄。
先前为了夺嫡,为了敛其锋芒,他刻意花名在外,又何曾在意过别人的看法,可偏偏那个女子,一次次让他破例。
凤玉卿低下了头,好似苦笑:“从来都和她没关系,不肯醒的人一直都是儿臣,母妃何必要多此一举。”
那女子,对他从来都是敬而远之。
奈何,他心之所向,情难自禁。
容妃眼一红:“皇儿,她都要大婚了,你就放下吧,母妃已经不求别的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