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薰儿你先去探望你母后吧,她为了你的安危,可是差点自己的命都不保了。”
李广孝轻叹着把李薰支走,自己则走到院中的石凳上坐下,招呼江浅夏过去,司晨马上端了茶和茶点过来,伺候在一旁,没有回避的意思。
“说说,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。”
顿了顿,李广孝威严的压低声音,“现在就妄议国本,换了旁人,朕此时就应将其打入天牢,择日问斩了。”
虽然不把李广孝的威胁看在眼里,但江浅夏还是勉强端正了态度,眼馋的看一眼茶点,忍着没拿。
“皇上自己清楚,薰儿确实是最适合的太子人选,要是您把才出生的小皇子也列入考虑范围,那简直是开玩笑嘛。”
“开玩笑?”李广孝坐直了身子,冷漠道:“难道你觉得朕活不到小皇子长成的时候?”
默默的望天,江浅夏“自言自语”的嘀咕,“该保养的还是得保养,美色就是那刮骨刀,刀刀催人老哦……”
“放肆!”一大把年纪了被小辈点破风流,李广孝恼羞成怒的拍桌子。
睨他一眼,江浅夏也不理会他的羞恼,自顾自的道:“微臣现在是以医女的身份说的实话,您自己没发现吗,最近面色发黄,容易出虚汗了,而且看您走路的姿势就知道,腰好像也不太利索了……”
男人都是好面子的,李广孝实在是听不下去了,不满的哼声打断她的絮絮叨叨,屈指轻敲桌面。
“别在这儿跟朕绕弯子,你且说说看,要是小皇子却是比薰儿聪慧机敏,宽和温厚,且依旧奉你为师,你还坚定的站在薰儿这边吗?”
“当然,没人比薰儿更适合继承大统,您其实心里也清楚。”
前边儿体力消耗的厉害,江浅夏也没心思和李广孝绕弯子了。
轻叹一声,双目直直的看着李广孝,坦然道:“小皇子是您的幼子,您只会不自觉的宠爱。就算他长大后性情平和,待人宽厚,也只是个天真的老好人。”
“薰儿不一样,他尝过被轻视、被逼到角落的苦楚,他有野心,有能支撑野心的动力。就像这次落水,为什么这么多人都觉得他没救了?因为大家心里很清楚,以前的薰儿是不会游泳的。”“可是在两湖赈灾的时候,他被困在水道里,尝过这种求生无门的无力感,才出来,连他几个师兄都本能的拒绝靠近水边时,他就找了游水的好手,天天在水里扑腾着,为自己再添一门求生保命的本事
。”
“只要他保持住这种能克服险阻的毅力,不迷失本心,在我和古黎还活着的时候,他绝对能把大乾的版图再扩大一些。”
“而小皇子?我怕他说出什么宽厚待人的话,来把我气死。”
“所以你不是支持薰儿,而是为了自己的权势荣宠不失?”李广孝咄咄逼人。
江浅夏更加坦然,“陛下您就别逗微臣了,做臣子的,谁不这么想?”
目光望向天际,江浅夏猫眼微眯,“我其实不在乎特定的荣宠,因为无论谁当皇帝,我都能逍遥的混下去。”
“所以我选择薰儿,只是因为他适合,他能满足我对大乾未来的野望,只有大乾越来越强大,我这个臣子才能当的舒心。”
“至于小皇子,还是开开心心、无忧无虑的长大,能帮忙最好,要是帮不上忙,陪在您和皇后娘娘身边尽孝也不错。”
嘴角扬起似笑非笑的嘲讽,江浅夏身子前倾,低声轻语,“当然,要是您想玩什么养蛊似得皇家培养,挑逗他们兄弟俩为了皇位争斗,那就当微臣什么都没说好了~”
“朕是天子,也是人父。”“呵~那微臣就先为了自己即将长盛不衰的荣宠,先谢过陛下了~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