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怎么来了?!”董翳慌忙起身,擦干眼泪。
子婴冷笑道,“自然是范增那个老东西对你不放心,这种大事他不出面,也就只能钟离眛来了。”
钟离眛将马车停在董翳身后,出于礼节,象征性的朝子婴施礼。
“免了吧,我已经不是秦王了。”子婴笑道,“钟离统领的腿今日好些了吧?”
钟离眛面无表情,转头问向董翳,“董都尉接受了秦王的求和书了吗?”
“连同秦国玉玺一同接受了。”董翳低声道。
钟离眛瞥见董翳泛红的眼睛,不由得心生疑虑。
“把求和书拿来。”钟离眛朝着董翳伸手。
董翳不敢违拗,低着头双手缓缓呈上议和书。
钟离眛阅后,双目圆瞪,“求和书分明是败国写的,怎么能用项大统领的名义?这到底是谁弄的?!”
“董翳,是你写的对不对?!”钟离眛注意到董翳带血的食指。
“不是在下,是...是秦王抓着臣的手指写的。”董翳急忙解释。
“子婴!你到了今日了,还不清楚秦国的处境吗?”钟离眛双手用力撕烂议和书,“还请秦王重新书写,直到在下满意为止。”
子婴收起笑脸,直视钟离眛愤怒的眼睛,“钟离眛,你也应该清楚项羽的处境。寡人若是不写,他也不敢打,三十万人还得灰溜溜回到彭城去,项羽可丢不起这个脸。”
“秦王就这么肯定项大统领不会开战?今日秦王若不重写,咸阳百姓都要被你连累而死,生灵涂炭都是你一手造成的。”钟离眛威胁道。
子婴伸手夺过董翳怀中的假玉玺,“那就让他来打吧,倒时候楚军损兵折将却久攻不下,项羽在巨鹿赢得的声望,一定会在咸阳彻底散尽!”
“臣看这楚军统领也毫无议和诚意,王上先回宫,他日还是和楚军刀兵相见吧。”灵焚帮着子婴作势。
“爱卿说的有理。”子婴玩味的点头,不想在人前暴露灵焚的身份,“就这么定了,回宫!”
钟离眛不知道子婴如何确定的项羽一心求和,刚刚无非想恐吓子婴,以报子婴大闹楚营之仇。
如今看来是诈不成了,子婴若是真的拒绝议和,尊严至上的项羽才是最难受的那个。
见子婴半个身子进入六乘马车中,钟离眛疾奔过去,挡在马车前方。
“钟离统领不回去告知项羽备战一事,拦在这里干嘛?”子婴嘲弄道。
“秦王能如此清楚项大统领的心思,想必咸阳城内来了高人,既然如此,有些话还是挑明了些好,”钟离眛低沉道。
“什么话?”子婴坐在马车上居高临下。
“秦王不也是想求和吗?又何必欲擒故纵?!”钟离眛皱眉道。
“哼!”子婴冷笑一声,“因为寡人能拖,项羽不能拖,在这里一切都听寡人的,除非项羽甘心舍弃河北奋战的司马龙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