倏的,解开衣袍打算披在顽徒身上的手骤然一顿,篝火前的男子眸色冽冽,清绝倾世的玉容镀上了一层愠色!不是死鬼,就是俏儿姐姐,再不就是大巫,这呓语梦境中,独独没有他孤逸。
究竟是他待她还不够好,还是这个看起来无害冰雪聪明的小女子,从来没把他这个师傅放在心上!
咯哒,咯哒,干净分明的手掌被捏的咔咔作响。孤逸匀了匀呼吸,佛珠在手,闭目打坐,念着能使人心静的《心经》“观自在菩萨,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。照见五蕴皆空,度一切苦厄……舍利子,色不异空,空不异色,色即是空,空即是色……”
蓬!
捻动的佛珠,突然被指力捏成粉尘随风飘散。清绝倾世的男子,一向七情不动六欲皆无的俊美面容出现了涟漪,怒色爬上眉眼,额间一点佛家朱砂痣,因为这抹浓烈的情绪,反而衬的他倒像为情所困的艳僧。
清绝倾国,艳逸坠尘。
此时此刻,如此绝色僧侣,还哪有一点平日的淡漠无尘?
空即是色,色即是空。
孤逸,花娆便是你的空,你的色……
千山祭祀神坛,大巫静坐深潭处,悠然睁开的双眼,仿佛能穿透时空的深邃,如玉的俊容噙着神秘的微笑。我的王,你便是这未来疆土杰出君王的红尘劫。
涅槃龙凤齐飞,贪恋红尘,厌了红尘,最后绝了红尘……
大巫手持权杖,飘逸凝立涓涓水面之上,睿智的眉眼闪过一缕困惑,这祈天求得的四句箴言,囊括了古塞国下一任王的一生,这究竟是吉兆,还是凶兆?
神曰:不可说。
数日后,绿意苍翠的山峦中,奇葩师徒囧囧有神。
茫茫山峰,孤逸皱眉看着手中地图,花娆也原地转圈寻找着什么,“真是邪门,走了一天*,怎么走来走去最后还是回到这里!”
“方向没错。”
“但是我们就是走不出去!”
小僧弥踹了他一脚,“孤逸,你是不是又骗,嘴上说的好听带我回古塞,事实上根本就是在地图上做了手脚,要不然我们为什么走了这么久,还是走不出这山?”
孤逸:“……”
紧了紧手掌,一向淡漠不易怒的孤逸抬手就敲打她的小脑袋一下。花娆一吃痛,美眸瞪的溜圆儿,气嘟嘟鼓起嘴巴,“混蛋!说不过我,就体罚!”
孤逸:“……”
得,今儿是摘不下被冤枉的帽子,这倒霉孩子从拜师那天,就视他为世上最凶恶的人,不管什么事儿,花娆总有本事七拐八拐的把脏水黑道他的身上。
盘膝而坐,默念《心经》顺气,省得他现在想宰了顽徒,顺便把她超度了!
岂料,缺德师傅好不容易仁慈不计较,顽徒却不干了!
有样学样的,花娆也招呼了缺德师傅的大光头,“说话!”
刷的,孤逸额角起了一排青筋,冷飕飕看着花娆,花娆哆嗦了一下,但还装着胆子说:“山里就我们两个人,这鬼地方邪门的很,再不出去,外面会的人会因为找你跟我闹翻天的。”
“留在这里有什么不好!”缺德师傅开始黑化了,声音都拔高一个音节。
花娆也恼了,“哪都不好!我才不要和你继续过野人的日子!”
“你入我门下,就该谨遵师道!”
“呸,我宁愿住在埋在地下千年的陵墓和漂亮男尸,也不要和你这么无趣*的师傅在一起!”
倏的,师傅彻底黑化,阴森森看向十足嫌弃他的俊俏少年,“你再说一次!”
哦买噶!迫人气势步步逼近,花娆立即撒谎的狂奔!
嗷嗷嗷!不好啦,缺德师傅狂化了,这是要宰人的预兆啊!
“救命啊!缺德师傅要杀人啦!”
少年跑的飞快,嘴上害怕的乱叫。岂料,才跑了一个开端,就被孤逸拎着衣领回来!
长指一点,花娆被定住,眼睁睁看着孤逸一掌轰倒了一棵三人合抱粗的大树,冷汗刷的一下就湿了衣服!这、这、这是要活埋的节奏?缺德师傅,终于觉得她碍事,打算宰了她一了百了?
哆哆,哆哆哆。
手掌媲美电钻开凿起来,心提到嗓子眼的花娆小表情一囧,心道:“孤逸该不会觉得这地走不出,真打算跟他相看相厌过一辈子吧?”
额……,见孤逸又“手工”雕凿佛像,望着这一幕,花娆说不出的滑稽。特么的,佛家戒律你除了不犯/色/戒,你说你还是个正经八百的和尚吗?你这么认真雕佛像,念经究竟有个屁用啊!
就你如此亵渎,一定是佛祖知道了,才把你留在这地方,不许你出去祸害别人!
腹诽完毕,此时孤逸解开了她的穴道,一把将她推到新出炉的佛像前,“跪下!”
见清绝男子面色严肃,花娆欲哭无泪的跪好,就听缺德师傅如此说道:“现在向佛祖发誓,说你此生定当尊师、敬师、爱师、不得另投他人门下,必日日服侍在侧,有违此誓定被我孤逸追杀天涯海角,直到力尽。”
花娆:“……”
“快点,别磨蹭!”
花娆:“……”
喂喂喂,你也忒不要脸了吧!发誓都是本人自愿,哪有你这么逼迫行事的?
如此悲逼有木有?有木有啊!
半晌,见顽徒一脸不情愿,孤逸亮出一把锋锐的利刃,抵在花娆小脖颈上,“发誓,还是想为师现在为你超度?”
花娆: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