经过这次事件以后,经理对海兰德的态度明显上了一个台阶。不但很干脆地支付了工钱,还豪爽地包圆了海兰德七年的书费。这让囊中羞涩的海兰德大为感激。
在离开破釜酒吧的前一天,海兰德又大大地意外了一次。
“什么?您说我的房钱有人帮我付了?”
“不错,不错,已经完全清了。”老汤姆笑呵呵地说,他边说边用一块白麻布仔细地擦着玻璃酒杯。
“是谁帮我付的帐?”海兰德纳闷到了极点,难不成是经理,可他没有和我说啊。或者是吉姆?为了感谢我帮他拯救了那些书?
老汤姆把那只酒杯摆好,接着擦下一只:“这我可不能说,兰德尔。这是职业道德。”
尽管心里万分迷惑,海兰德还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,要是付了房费,他手头基本上就没有什么钱了。但要是留着这一笔钱,他这一学期还可以买一些学习和生活上的必备品。
不管怎样,这位神秘的人看起来都是在帮他,他没有理由不感激。
第二天一大早,海兰德就拎着行李离开了对角巷。
此时天色尚早,九又四分之三火车站里空荡荡的,只有零零碎碎几个学生在和家长依依惜别。海兰德舒舒服服地一个人占了个大包厢,从书包里拿出一本书,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。
旭日缓缓升高,车站里逐渐热闹了起来。
“一大早就这么勤奋啊,兰德尔。”
海兰德愕然抬头,看清眼前人后顿时惊喜地叫了出来:“布雷斯!”
布雷斯看起来比假期前高了不少,一身深蓝色的宽袖长袍衬得少年的身形愈发挺拔,一双狭长的咖啡色眼睛似笑非笑,隐约可见深藏其中的喜悦和温暖。
海兰德站起身,给了他的朋友一个大大的拥抱。
“兰德尔,假期过得怎么样?”他们用魔法把行李迅速码放整齐,然后迫不及待地聊了起来。
“嗯,很充实,但不怎么有趣,”海兰德想了想,决定还是实话实说,“我在丽痕书店打工,一天到晚都在忙,根本就没有什么自己的时间。”
“打工?”布雷斯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,十分地惊诧。
海兰德观察着布雷斯的表情,说:“是啊,打工。我和家里闹了点矛盾……搬出来住了。”他心里突地跳了一下,要是布雷斯和马尔福的态度一样轻蔑该怎么办?
其实他完全是多虑了,斯莱特林虽说都是纯血巫师,但家庭环境恶劣的并不在少数。随着越来越多非纯血巫师的出现,纯血巫师的地位早已不如以前。他们不愿意屈居于“麻种巫师”,不愿意为麻瓜服务,这些固步自封的纯血巫师都失去了生活来源。再加上为了维持表面的风光,很多家庭都已是一贫如洗、衰败破落。
其中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斯莱特林血脉的最后分支——冈特家族。他们自傲于血统,肆无忌惮地攻击麻瓜,嘲讽那些非纯血统的巫师,最后被关进了阿兹卡班,并最终死去。
所以不少破败家族的巫师迫于生活,早就放弃了纯血的矜持,什么工作都肯干。越来越多的人不在乎所谓的血统,而是回到了最初的坚持——能力才是最重要的。
当然,还有一部分的纯血巫师依然处于着魔法界的上层社会,例如马尔福、格林格拉斯、帕金森、希利亚德等等。这些家族虽然坚持血统论,但利用历史沉淀下来的知识和财富也顺利攀上了高峰。他们中的一部分人仇视麻种巫师,认为他们天生低人一等;但也有一部分人很开明地和麻种巫师和平共处。
扎比尼家属于仇视麻种巫师的那一种,但他们不反感破落的纯血家族。
布雷斯刚才之所以诧异,是因为海兰德的年龄。他们只有十二岁,巫师中虽然不禁止雇佣童工,但这么小出门工作的毕竟寥寥无几。
“哦,那一定相当辛苦,”布雷斯不着痕迹地把这件事轻轻带过,“我原本想邀请你假期来我家做客,但我妈妈坚持要去法国度假,她要去参加那里的香水展销会。”
海兰德读懂了布雷斯的态度,微微一笑道:“那可真是遗憾。”
两人愉快地交谈了起来,布雷斯详细地叙述了他在法国的经历,并不停地抱怨那里的天气是多么的炎热。而海兰德则把自己怎么和顾客交涉的故事讲了出来,听到妖精被逼得无可奈何只能盖章的时候,他们哈哈笑了起来。
咚,咚。
“请进。”
门被拉开了,达芙妮俏生生地站在门口,眉眼弯弯,眼睛亮晶晶的。她今天穿了一身纯白的裙子,露出雪白的脖颈和双臂,已经有了少女的青涩感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