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道过了多久,肖清容开口,“那个意思,是什么意思?”
赖成军就像被抓获的犯人,即使脑海里晃过“坦白从宽牢底坐穿”这几个字,也豁出了一口气,“你也知道我喜欢男人,我现在单着,想跟你过……你要是不反感,就跟我试试。”
说出来老脸一汗,他从来没试过如此蹩脚的告白。或者说,告白这事对他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,放在上辈子,哪里用得着这么费力,就是一个眼神的事,看对了眼大家心知肚明,接下来怎么做都是熟门熟路的,能来一炮就来一炮,来一炮不厌烦就多来几炮……
即使有接近告白的这种玩意儿,那也是别人对他,例如安琦那种自荐枕席的。
——他差点都不知道该用什么句型来表达这个意思。
但他到底是说出口了。
简单粗暴,毫不修饰。
“……什么时候开始的?”
肖清容发问。
赖成军就像被老师抽问的小学生,完全没复习过提问的内容,“不知道……有点久了。”
“……要怎么试?”
听着肖清容冷静的发问,赖成军觉得自己好像被放在显微镜下,那些龌龊的细胞无所遁形,他听见自己说,“你别着急,可以慢慢来……也不一定马上就做到最后。”
他说着“你别着急”,但觉得被审问的自己才是真正着急的那个。
一片沉默。
赖成军就像听候宣判的犯人,等着法官落槌。
“军哥……”他终于听到肖清容再次开口,带着一种可以说是苦恼的情绪,“我知道你帮了我很多,也一直很感谢……”
赖成军心中一凉。
这是在干嘛?发卡的节奏?接下来一定是“尽管……但我实在不能……”之类吧。
“你不用现在回答,”赖成军终于抬起头来,但即使直面,那个人的五官表情也不能被他此刻的视神经捕捉转化成信息,他只觉自己的视线穿过了肖清容,看到一片空白,“——我知道这比较难接受,你回去想一想,考虑好了再给我答复。”
是,他没有勇气就在此时听完肖清容的宣判,直觉认为那肯定是自己不想听的。
于是不得不使出拖字诀。
对面的青年果然沉默下来。
还是这样比较好吧?毕竟撕破脸什么的,大家都不好看。
“……你回去吧。”经过这事,赖成军实在没法忍受他继续在眼前晃,难得发出这句逐客令之后,他也不管肖清容了,换个方向,有些颓然的扎入水中,埋头游了十多二十分钟,才停下来,睁开眼,院子里只有水花的声音,青年已经不在了。
他自嘲的一笑,继续游泳,直到把自己的精力耗尽了,才疲惫的走上楼冲澡。果然青年的痕迹完全消失了,除了卫生间——肖清容穿过的那条泳裤看样子是洗了,用衣架挂了起来,还在往下滴水。
果然是不想给人添麻烦的性格,即使离开,也要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吗?
看到这条泳裤,赖成军本来已经被强自按捺下去的又升腾起来,鬼使神差的扯下那条泳裤,包住自己的来回磨蹭,在哗哗的水声中情不自禁的发出了到达顶点的喘息。
看着那条海军风格泳裤上被沾染的点点痕迹,赖成军对自己鄙视的不行。
想不到他也沦落到这个地步,要靠这种白日的YY来慰藉自己。
发泄之后,赖成军脚步虚浮的走回客厅,身上没什么力气,也没胃口吃东西,只能窝在沙发上看电视。电视台录制存档的带子,他假公济私的拷贝过,其中肖清容参与的几期更是不知道私下复习了多少次,但现在他也不敢触景生情了,只得刻意绕开,挑了他不出现的几期看。
他自己知道是没机会了。
那句“回去考虑”,无非是他不得已的圆场话,搭梯子下台而已。
不然怎样,难道还真能逼肖清容明明白白对他说不行?
——从他动情的那一刻开始,就等于是把自己双手奉上,对方并没有接收的义务,即使要踩踏,也是他自找的。
说回来,他这个干爹也当得着实憋屈。
出钱出力,做小伏低,最后也只能落个一拍两散的结局。
如果一开始不是用这种近似于乞求的态度,而是强硬一点,利用施恩者的身份要他回报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