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过城门之后,魔族能获得和海兽沟通的能力,海兽亦然,仅此如此?
玥感觉到,它们已经不一样了。
咻——
背后一阵发麻,一道流星般的光芒绕过,降落在蛇女的跟前。
那是与周围散发出来的海产腥味不尽相同的魔力,吸引着所有路人羡慕的目光。
是一个上身是男子,下身是蛇的魔族,一双蛇眼傲视四周,虽说蛇眼看上去歹毒阴冷,那灵灵的小眼睛不安分地动来动去,还保留着兽性时的动态,竟还残留一点可爱。
——哥哥?你怎么就来了?
蛇女惊慌地迎上去,挡住蛇男往巫女方向的视线。
哥哥,这蛇男就是它的哥哥?
黑背黄腹,尾部有黄斑,蛇男的下身也是长吻蛇兽。
这种事从来没见过,不是说她没见过半蛇兽人的异族,而是没见过这样别扭的。
这个蛇男的上身是魔族,这是不容置疑的。没有衣物蔽体,也不需要,从脖子至腰身都是密密麻麻的咒文,已经把肉体原来的色彩掩盖,可代替衣服效用,那是他拥有的魔力的印记,这不奇怪。
奇怪的是,人身与蛇身的过渡上一道环臀的丑陋疤痕,咒文在疤痕位置停止了,所以能很清晰看到长吻海蛇的特征。疤痕是陈旧的,伤口早已愈合,但他摆动上下身时不自然的姿态,像极了脊柱畸形的病患者。她猜吧,那个伤可不浅表,甚至深至骨头,因此影响了正常的活动。
而且……她眼帘一沉,忽地低下头别过脸,像在避开什么,不再打量他。
蛇眼在蛇女身上定住,蛇女明显一怔,吓到了。
“小螣,今天好慢,把魔族吃掉了吗?”严厉的嗓音里带着温柔,不紧不慢的威严夹着急切的期待,蛇男紧张地盯着小蛇女。
长吻蛇女低下头支支吾吾个半天。
蛇男明白了。
“你又没有把魔族吃掉?这次又是什么问题?去晚了?忘词了?门碑的魔咒没有起作用……”
听蛇男如数家珍般罗列的一大堆理由,小蛇女失败不是一两天的事,它守在那里是为了吃掉魔族?
——这次都不是,因为,因为小姐她说要来一号楼看看!
蛇女低下头,接下来哥哥会大发雷霆,它能做的只有屏息以待。
蛇男不可思议地瞪着蛇女,显然不相信它的话:“不可能!那些胆小如鼠的魔族是不会来一号楼的。小螣,你又没有吃掉魔族,总是在最后关头狠不下心,这次又把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白白浪费了,你要在这里徘徊到什么时候……”
之前或者的确是那样,蛇女早失去辩解的勇气,面对蛇男兄长的责备,咬紧牙关等待数落的过去。
见蛇女一脸的委屈,泪水已经在眼眶凝成豆粒大小,马上就要夺眶而出,蛇男也心软了,收收脾气和嗓子。
“那个魔族呢?你把他带到这里来了吗?”
蛇女用蛇尾轻轻指指正扶着珊瑚树装着喘气的巫女。
不是装的,是真的呼吸不过来,一路跟着蛇女一口气跑完马拉松了,腿已经没了知觉,心脏跳动过快,没有骤停算不错了。之前不喘是不想引起这条蛇男的注意,现在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抬起手向蛇男挥了挥,深深吸了口气,才抬起头,朝蛇男勉强笑了个可爱的。
不管那些乱七八糟的,他的魔族上半身,还挺美型的,帅气、健美,还英气迫人,从刚毅的线条看来,是个大叔了!
如果他是魔族,一时便看不出来,可是如果是兽类,就算曾经是——
他眯眼看清来人,先是蹙眉,然后瞳孔都放大了,最后全身毛发、蛇尾仅有的鳞片都竖了起来。
这是……
“你不是魔族——你是,你是……”
果然!
所以说,血脉是不可能消失的,它只会被掩盖,当有需要的时候就会起作用。
“你是人类?”蛇男失声嚷嚷,“怎么可能?你怎么跑进来了?”
虽然魔力很强,脸也不年轻了,骨子却还不稳重。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,丝毫不懂掩饰惊慌,无法遏止的惊讶、震撼化作震耳欲聋的吼叫刺穿所有路人的耳膜!
没奖问答,海产们有耳朵吗?
有人类?
所有海产们定住,都听到了?
答案:是有的!
她一动不动,用眼珠子左溜溜,右溜溜。鱼啊,乌贼啊,什么什么的纷纷停住前进的脚步,继而扭转方向,向她一步一步迈出沉重的步伐。